便又细细的分析道:“殿下当知道我许家是哪里的人罢?”

这个……必须知道啊!

许家本是中原人士,只恪昔唐末混战,许家为避战乱,便就举家搬迁,久经颠簸之后在润州丹阳一地定了下来——此处虽有些偏颇,但却远离战乱之苦,且又山清水秀民风淳朴,是个生息休养的好所在。

而看到程铮一脸的了然,甚至于带着一点‘你就拿这个来考我’的不屑,许慕修又是笑了:“殿下想想那傅家又在何处?”

程铮:“……”

不止程铮,这下子连程曦都好悬没有跳起来,只在脸上迸发出不可置信的喜悦神情来:傅家在哪里?在安徽定远县啊!

说起来润州丹阳却是一个旧称呼了,许家是唐末逃到这里的,因此家族的记载上不由还用着唐时的行政划分,但其实按眼下的重新定名,这里是该叫江苏省镇江府丹阳县的。

而定远县属江南行省,位于安徽省凤颍六泗道凤阳府境内。

如此看来傅家和许家的大本营是隔得极近的,若是放在程曦那个年代,高铁一开,其间用得上一个小时不?

——因此他们竟是千算万算,最后在自家的门前跌了一跟斗!

不……也许不能说是无心的,毕竟许家虽是程铮的外加,但自从许宣入京以来,许家便就全面的进入了京城的社交圈子,那远在千里之外的老家却是没有什么存在感了,后来许宣虽然归隐,但风起云涌的地方依旧在京城,两个儿子也是在许宣过世之后才回去守孝的,三年一过又马不停蹄的回来——

如此也不怪程铮会忽略这个母族的老家所在吧?

但眼下既然注意到了,便万万没有放过的道理。

程铮当即吐气一笑:“竟是这样,孤竟是自己迷了自己的眼呢!”

随着程铮这声笑,屋子里原本有些凝重的氛围登时松懈下来,许慕修更是道:“殿下哪里是迷了眼,只心中装着诺大的天下,一时间哪里还记得起小小的许家到底在哪个旮旯地儿?下官敬佩且委屈呢!”

就又真又假的道:“也怪我兄弟这些年都没有怎么会回故里,我们自己都如此了,哪里还有怪殿下不上心的道理?“

程铮并不好评价这话儿,却依旧对着许家兄弟道:“舅舅们且不可这样说!若不是孤,你们又怎么会被绊在这京城中?”

许慕修待要再笑,还是许莳修看出了程铮那关怀之下的敷衍:“兄长且戏弄殿下吧!这时候还是正事要紧些。”

便正色看了程铮,见程铮也收起面上的神色变得严肃了,才道:“其实我家和那傅家不止是距离近些,便就给殿下说句实话儿罢,我家的铺子着实已经开到傅家的对门儿去了!”

程铮:“……”

这个……不怪他忽视了吧?

这根本就是想不到的事儿啊!

怎么办他好想冷静一下——

可许莳修却是不肯放过他,而是继续道:“不怕殿下笑话,我二哥在丹阳,说是守着祖屋,其实该是说守着他那一大滩子的铺子才是。”

程铮只觉得额头的青筋爆出来又被摁回去,爆出来又被摁回去……如此再三之后,终究还是忍不住:“此事……为何孤不知道?”

“却是为难呢。”接话的是许慕修,他几乎是有些苦笑道:“我家二弟是个不成器的,若说他不聪明吧,那脑袋瓜子里转的到底是什么竟连我也不明白,可若说他成器……已经做祖父的人了,竟是只有个秀才功名在身,还是为了见人不跪,真真叫下官说不出口。”

程铮:“……”

好吧,他大抵能够明白许家老二默默无闻的原因了:毕竟对于许家这种书香世家来说真真是‘外般皆下品,唯有读书高’。

不,他还是不能明白!

不能明白的点在于——

许家有这样的底蕴为什么要瞒着他?难道许家并不是完全信任他吗?

就几乎有些嘶哑的道:“但便是二舅舅功名不显,能将生意做的这样大,想必也很是有些手段的,哪里就当不得大舅舅一声夸赞了?”

兴许是因为程铮的目光太过狰狞了,许慕修一原本还有些红的脸此时已是渐渐青白了,嘴唇诺诺了一下,这才道:“下官之前是着相了,以至于耽误了殿下,还请殿下恕罪!”

程铮:“……”

他并不是很信许慕修这话儿:你说你着相?你着什么相,是觉得自己太傻白甜的‘相’吗?!

但既然许慕修在眼下这样局面都要敷衍,那程铮也不知自己到底还能不能撬得开他的嘴了……毕竟自己比起许慕修还是没得看的。

一时间不由就只能去看许莳修。

许莳修却是有些苦笑——虽然那苦笑三分真实里夹着七分的虚伪,道:“这却是我们兄弟之间的旧事了,实不好在殿下面前现眼,还请殿下给我兄弟二人留些颜面罢。”

程铮:“……”

他还能怎么办?他只能放弃,毕竟对方都这样说了他还要当下这个口儿追究不休吗?

当然,私下里怎么探寻真相就是他自己的事儿了,且少不得……

对许家兄弟也不是百分百的信任了。

但也明白他们有私心是难免的,只眼下看来他们依旧是愿意将利益绑在自己身上的:笑话,许家现在除了他还有哪个皇子会要?

便就不得不将这话题暂时略过,只直白的转移话题道:“虽是将商号建到那傅家门口了,但这商铺中又是掌柜又是伙计的……人多口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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