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芽听了,也小声笑道:“娘娘是知道人,自然这么说,可是不知道的,还说是橄榄不从,躲了出去,害的林贵妃顶了丫头的名分。谁能说清楚呢?谁又敢说?林贵妃本來就地位高盛,只不过一直沒有子嗣,也就说不响嘴,如今这突如其來,一举得子,可就了不得了。”
“难为了橄榄,临死给主子做了这么一件事,自己却含着冤屈。也沒有法儿了。”锦秀幽幽地说着。
“娘娘别担心,如今娘娘的身子才是最要紧的,这眼看着就要生产了,可千万不能忧心啊。只要保重好身子,将惺子顺利生下來,就凭他是谁,也灭不过娘娘的次序去。”
锦秀闭着眼睛:“困了。放下帘子來。”
春芽连忙轻手轻脚地下去,放下帐幔,锦秀虽然这么说着,却也是睡不着,凉凉的室内,罗簟生风,锦秀卧在榻上,思索着这些事情,只觉得暂时能够寻得一份安静,心里清宁了些。
一直到日落黄昏的时候,锦秀才懒洋洋的起身。夏日的傍晚,气候分外炙热,饶是屋里凉爽,也透进來一丝暖气,锦秀坐在妆台前,有一搭无一搭地亲自理妆,后面几个侍女,都捧着香粉、妆奁等物,春芽笑嘻嘻地捧着一个小茶盘进來,道:“娘娘可觉得腹中饥饿了?奴婢想着天气这么热,娘娘一定吃不下那些油腻的东西去,这是刚才吩咐御膳房做的藕粉羹,娘娘喝一点吧?”
锦秀看了一眼,一阵清香扑面而來,倒不觉得怎么厌烦,便微微点点头:“也好,先放在那里,一会随便喝一点吧。”
春芽依言放在案上,又说:“还有上好的豌豆黄,娘娘要不要用些?最是清热凉血的。”
锦秀刚要说话,忽然一个宫女走进來说:“回娘娘,孟侍卫府中來人求见。”
锦秀不由得奇怪:“上午不是刚派人來过吗?又有什么事?叫她进來吧。”
宫女答应着,出去带了上午的那个老嬷嬷进來,满眼是泪,惊慌失措,一进來就跪在地下,锦秀也连忙说:“怎么了?有什么事慢慢起來说。”
“回娘娘,我们蝎子不好了!”那老嬷嬷语无伦次,都不知说什么是好了。
“怎么了?别着急,公子怎么了?”锦秀心里也像掉进了冰窟一般,却还勉强镇定着。
“回娘娘,上午回去,还高高兴兴地,后來,夫人就给公子拿了个果子吃,沒想到,吃完之后就病倒了,如今发烧沉重,都不省人事了,夫人急的了不得,叫老奴速速进宫來禀告娘娘知道,请娘娘拿个主意。”
锦秀心中蓦地一惊,刚才的猜测证实了,果然是思先真出了什么事,她不由得忧心如焚:“沒找太医看么?”
“已经找了,好几个京城有名的太医都找了,可是下了药,也并不见效。夫人急的不知如何是好,本來要亲自來的,奈何公子身边实在离不开人,脱不开身,所以來不了。”
“你不必惊慌,先回去告诉你们夫人,叫她安心,孝子有个什么病都是免不了的,一急,先乱了阵脚倒不好了,本宫这就派宫里的太医去。看看再说。”锦秀虽然口中这么说着,心里也是像有一头小鹿在乱撞,却也只得勉强挣扎着吩咐道:“快叫储宁宫的太医都过去,再问问华彩殿那头这几日有事无事,若是无事,叫那里的太医也都去。有了什么消息,速速來回本宫。”
众人都知道事情重大,不敢延误,答应一声,连忙分头去了,这里那老嬷嬷仍旧哭哭啼啼,不知如何是好,在地下不起來,锦秀长叹一声,叫丫头将她扶起來,道:“你就别哭了,成什么样子?也该稳着些。”
说到这里,只见几个太医已经赶过來了,在外面听候吩咐,锦秀也不及说什么,只是隔着帘子嘱咐了几句,就命他们随着老嬷嬷到侍卫府里去了。
人走了,一点消息也沒有,锦秀坐卧不宁,到了快二更天的时候,宫中一片寂静,只有几处灯火闪烁着,锦秀在这安静的气氛中,更是心中忐忑,她忽而坐起來,忽而在榻上倚靠,派去的人也沒回來,更是增添了她的忧虑。
春芽也满心着急,却又一句话不敢说,知道说了也无用,又怕增添锦秀的烦恼,眼看到了三更天,还是一点消息也沒传回來,锦秀不禁不耐烦说:“这些人也真够不懂事的,不管怎么样,好歹派人來回个话,就叫本宫这样空惦记着。这些沒用的人,回來一个个都要重责!”
“娘娘别生气,气坏了身子怎么得了?奴婢这就再派人去,不然,奴婢自己去看看吧?”春芽犹豫了一下说,她不敢离开锦秀,又百般为难。
锦秀刚要点头,忽然,只见帘栊一揭开,一个身穿素衣的女子扑了进來,一进來就放声大哭,倒在锦秀脚下,锦秀被这突如其來的景象弄得几乎一个不稳,刚要问什么,只见那女子紧紧抱柞秀的衣襟,哭着道:“娘娘救救思先,这让臣妇如何是好啊!”
锦秀这才发现,眼前的女子竟然是容儿,不由得心中大吃一惊,如同沉进了冰窖一般,连忙一把扶起她來,道:“怎么了?你怎么三更半夜的进宫來了?到底发生什么事了?”
“娘娘,臣妇的确是万般无奈,束手无策了,先儿自从白日生病,灌了许多汤药进去,只是不管用,晚上娘娘派了宫里的太医來,说是无妨,可是药喂下去,也沒什么效果,先儿还是昏昏沉沉的,后來太医也慌了手脚了,说是不知如何是好,现在也围在那里,都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