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年亦是眉开眼笑,语声清脆,“我当然是一到唐国,就来找你了……小夏儿,话说你最近好吗?身上的毒,还有没有发作?难不难受?”
一连串的关切,从少年的口中,传到岑立夏耳畔,她只能迫着自己不去看那遥遥站在一旁的那个男子,脸上撑着笑,应道:
“我很好……”
尉迟默却瞅着她微微发白的面‘色’,有些担忧的开口道:
“小夏儿,我看你脸‘色’不太好,是不是不舒服?”
尉迟明翊与司徒锐亦同时望向她。-..-
“夏儿,你没事吧?”
司徒锐下意识的伸出手去,将她的小手,包裹进自己的掌心。‘女’子指尖冰凉,有微微的僵硬。
“手这么凉……”
男人眉峰微微蹙起,一边低语出声,一边却是执起她的手,轻轻替她‘揉’搓着。
那样亲昵而自然的一个动作,戳进赫连煊的眼底,犹如针扎一般。
他就像是不存在一般,呆呆的站在那儿,远远的望着那个‘女’子,被她的夫君如此宠爱着、呵护着,而他不过是一个局外人,只能像这样,遥遥看着她,仿似穷极此生,他都再也不能走到她的身边一般。
顿在原地的双‘腿’,如灌了铅般沉重,挪不动半步,想走,却又不舍,留下,又仿似是磨难。
赫连煊就这样,像个傻子一样,站在那儿,动也不动,惟有一双濯黑的眼瞳,映着远处的那个‘女’子,沉的似天边无尽的夜‘色’,熄灭了,没有一丝光亮。
岑立夏即便不看他,都仿佛依旧能够感觉到,他落在她身上的那种绝望的、悲伤的视线,绵密如万千蛛网,紧紧缠绕住她。
几乎喘不上气来。
司徒锐温润的大掌,还包裹在她的手上,十指相扣,温暖而干燥,这一刹那,岑立夏却觉得她仿佛握不紧他。
喉咙干涩,‘女’子想要开口说些什么,但微微张翕的‘唇’瓣,却吐不出一个字眼来。
水盼儿一直沉默的站在一旁,这个时候,却突然出声道:
“我想娘娘是被方才外面的打斗声,吓了一跳……”
这突如其来的话题,叫在场的众人,心中都是咯噔一下。
尉迟默不由瞪了一眼那个哪壶不开提哪壶的‘女’子,没好气的反驳道:
“小夏儿才没有像水大夫你说的这样胆小如鼠呢……”
少年转眸,迫不及待的向着他口中的“小夏儿”求证着:
“对吧,小夏儿……”
岑立夏假装没有察觉一瞬间所有转向她的目光,只是伸出手去,戳了一下面前少年饱满的额头,握在男人掌心中的指尖,就这样不经意的滑了出来:
“你还说呢……你不是说一到唐国,就来找我了吗?怎么之前还跟人打起来了?”
本是半玩笑的一句话,说出口之后,岑立夏才发觉喉咙发苦,一片说不出的涩意。
司徒锐就站在她的身边,他的掌心,似乎还残留着‘女’子离去之时的温度,沁凉如水,透彻心扉,初‘春’还带些寒意的清风,一丝一丝灌满没有她的掌心,沉重而冰冷。
但他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。
尉迟默却是迫不及待解释了开来:
“我没有跟他打架……”
说这话的少年,十分不满的瞥了一眼他口中没有“跟他打架”的男人,仿佛方才害他还得解释的这个话题,是由她提出的呢。
“我只是在来找你的路上,看到他好像在练功,一时心痒,就打算跟他切磋几下……”
语声一顿,少年一张清俊的脸容,不仅不满的情绪,没有丝毫的消减,反倒又多了几分志得意满的嚣张和不屑:
“哪知,他这么不济,我不过是随便出了两招,他就没什么还手之力了……亏得还是什么西秦国的国君,连我这个少年人都打不过,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当上那西秦国的侯爷的,一点用处都没有……”
话音未落,却已是被一旁的尉迟明翊打了断:
“默儿,不许无礼……”
男子稍稍的沉默过多,终究是不由的瞥了对面的岑立夏一眼。
“赫连兄……”
下一刻,尉迟明翊却是走到了赫连煊的面前,解释一般开口道:
“默儿是小孩心‘性’,一时好玩,若有得罪,还请赫连兄你见谅……”
他这边厢替尉迟默道着歉,那边厢少年却已经严重不满了:
“七王叔……”
撇着一张嘴,尉迟默张口就要说下去,一旁的司徒锐却在他出声之前,将他打了断:
“好了,尉迟默,下次你想找人比试,记得找本侯……我一定奉陪到底,可好?”
一边说着,一边却是向着他使了使眼‘色’。
尉迟默亦不是傻子,眼看着面前的男人,向他示意着岑立夏的方向,心中已是明白了三分,虽然仍旧还是有些不乐意,却终究还是道:
“你们都替外人说话,也不帮我……”
一句“外人”,便将那个男人,与他们深深的隔了开来。
而少年转眼却已似没事人一般,扯住岑立夏,兴冲冲的开口道:
“小夏儿,别管他们了……我们进房间,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好玩的东西……”
好吧,他就是不喜欢那个赫连煊,又怎么样?谁让他从前做了那么多对不起小夏儿的事情……就算他现在拿自己的血,来救小夏儿,也是他欠她的,若不是因为怕伤了他,影响小夏儿解毒,他刚才才不会下手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