邓九章不曾赴会,却是猜到玄门相会所谈的事情,他本孤傲,不屑与他们纠缠。
故而孤身一身行走,近来一段时日,隐约感应到一物,似与他有莫大机缘,却又不太清楚所在,故盲目寻索,不曾想竟还能遇上晋神宗,对他而言,可谓是意外之喜。
毕竟当年小试牛刀,在晋神宗面前略吃小亏,心下不快,如今有机会一雪前耻,其快慰难以言喻。
其实无论是谁,只要吸入牵丝惑戾过多,都会产生邓九章这样的念头,王朝棕,项青鼎也是感应有一宝物,合该自己所得。
邓九章毕竟影响还不深,还没有彻底把心思放在那莫名之物上,如今与晋神宗相遇,正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。
昔年在中柱浮峰里,曾有过几番交锋,但晋神宗总不正面相斗,之后还暗施诡计,要去一枚禁棋,令他不快的同时,也极为鄙夷对方行径,懒得与对方多说,掐诀作法,那闪烁不定的寒光陡然一停,却是一枚剑丸。
晋神宗目露期待之色,“我还从未杀过贵派横禁仪一脉的弟子,曾月下长叹,甚感遗憾,邓道友可得尽全力了。”
邓九章不答,神色肃然,仿佛在进行一件极为神圣的事情。
他常年杀伐,生死无念,以盼臻至极峰,单凡遇阻,皆视为阻道之敌,对此等人,再无二话,唯有杀之。
他双目微眯,极为虔诚,已经进入状态,要恪守其心中之道。
除魔,卫道,砺其锋芒,锻其神剑,以敌人之尸骸,彰显自身的风采。
晋神宗见他如此,却嗤之以鼻,大为不屑,转动指尖,调动一只无形之魔攀附过去。
邓九章微微侧首,做出倾听之态,而后手中剑丸一闪,便化作无数光芒,好似夜星弥空,漫卷而出。
他眼目一动,如剑攒射,其眼神竟有锋锐之感,晋神宗生平从未见过,只觉目中微微刺痛,当即感慨,“此子又有进境,可惜这般俊才,也要亡命于此。”
晋神宗稍一运功,屏退不适之感,忽见眼前青意茫茫,充塞虚空之中,那层层青意,似是染坊打翻了燃料,把天空当布匹,染成一片。
定睛一瞧,那青色剑芒从四周围绕上来,他呵了一声,“禁剑六诀之一四法剑么!”
那剑气铺天盖地而来,几无闪挪余地,他哼了声,大袖一扬,层层煞云聚集,浑浑浊浊,荡荡漠漠,无边煞气飙旋,听得轰轰数声震响,便有五根大柱矗立在空,他道袍飘飘,双臂微张,稍作推动,五根大柱围绕他旋身而动。
这迷津指渡乃是一门幻术,若使人分辨不出真假,那也与真的无有差别了。
此幻术空间可随晋神宗心意而变,他与邓九章打过交道,知道此人斗法能耐,绝对是翘楚之辈,是以不敢大意轻忽。
晋神宗自忖若不出其不意,取胜恐难,但奇招也不能盲目乱使,在此之前,还要与之较量试探,甚至是麻痹对方。
施展此术便想凭此消耗,与邓九章久斗,令其成为疲乏之身。
只见那青色海洋一般的剑气,冲入那指柱之间,连一丝涟漪都不曾掀起,威力逐渐变弱,随后散去。
就像清风来去,根本无损分毫。
邓九章目现异芒,再发一剑过去,见还是如此,顿知此乃幻术之道。
然虽知是幻术,但耳目所见所闻,却像是真的。
然而在邓九章眼中,这是虚是实,都无关紧要,他只知一点,晋神宗没有他强,那他根本不必顾忌,因此无需被晋神宗牵着鼻子走。
他身化剑光,一下切入迷津指渡之内。
这下可出自晋神宗意料之外,但凡与人对敌,皆不敢主动进入敌人神通道术之中,没想到邓九章竟然这么胆大。
就见邓九章骈指一挥,剑光分化,飞出四丸,有剑芒如蘑菇撑云,拔天而起,剑芒分布四角,落地生变。
地风水火四剑,行空布阵,顿时天黑地暗,飞沙走石,风中藏万千剑刃,若人碰着擦着,便成齑粉,阴风飒飒,而水里剑,生生不息,剑流细小如蛇,伶俐精细,杀气森森,那火中剑赤虹张扬,金蛇搅扰,烟熏眼目,灼焰焚躯,凶毒异常,
但这四色剑芒出现时,似乎突破了空间的阻隔,无视那种种迷惑,直指晋神宗,其剑利光寒无比,封锁所有死角,不给任何闪避余地。
常人斗法,或许还试探一二,但邓九章胸有成竹,此法施展,攻势绵绵不绝,不给人转圜余地,若无脱身之法,只能死在剑下。
也是邓九章知悉晋神宗,擅驭魔头,形影相同,有变化无穷之术,为防止晋神宗行诡诈法子,便立发四剑,上手便是极为霸道的攻杀,极力杜绝晋神宗喘息之机,务必在最短时间之内,进行最大杀伤。
这横禁仪剑脉,所传剑诀颇似阵禁之道,人为枢,运转阵脉气行,剑为子,手中剑丸十方遁行,能组合诸般禁法,其变化无穷无尽,极尽心思灵巧之能事。
但不管怎样的变化,总有起始章法,这些章法套路,就是禁剑六诀。
禁阵没有情智,化一地为域,那迷津指渡怎能迷惑,也正好合了以力破巧之道。
既然不可避退,晋神宗一见如此,豪气顿生,祭出元阳火铁,此宝经他祭练多年,运用甚是熟练,霎时间千万簇火色气芒洒下,落在阵剑上立时撕开道道缺口,随着功元催发,那缺口还在不但扩大。
以力破力,以刚对刚,最是耗费法力,但邓九章望见目生冷芒,似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