思绪翻转,一时之间,难得答案。
然而片刻之际,她却见他唇角竟再度开始溢了血。
刹那之中,长玥瞳孔骤然而缩,心底深处,也骤然起伏涌动,复杂四起。
曾记得,这妖异之人以前在大昭的梅花林中便与她说过,他虽擅长蛊毒,但也会试蛊,甚至于,他体内有烈性蛊虫,每翻到了寒冬腊月,梅花盛开之际,那蛊虫便会在体内作怪,而今,她稍稍一掌,便将他拍成了这样,甚至他方才也仅是稍稍动了内力隔空将她皇兄定住,便已虚弱成这样,如此,可意味着他体内的蛊虫再度不受控制,在他体内作怪了?
心思至此,长玥按捺心神,犹豫片刻,低沉而问:“宫主此际如此虚弱,可因腹中蛊虫作怪?”
他依旧不曾言话,眼皮紧合,唇角的鲜血依旧不住的溢出,刺目狰狞。
这样的妖异之人,令人乍然观望间,无疑是虚弱的,甚至脆弱的。
长玥神色微动,凝他片刻后,低沉而道:“宫主身子不适,你身上可携缓解之药?”
这话一落,他终于是稍稍掀了眸,一双异色的瞳孔疲惫无波的朝她凝来,仍未言话。
待将长玥盯了半晌后,他才突然神色一动,献血狰狞的薄唇一勾,竟突然间还有风月之意的挑然而问:“怎么,担心本宫?”
短短几字,微染风月与邪肆,然而更多的,却是一种长玥觉察不透的情绪。
长玥稍稍挪开目光,默了片刻,只道:“宫主几番救长玥,无论如何,长玥终归是欠了宫主,是以如今,若说担心,还不如说长玥并不愿亲眼目睹宫主虚弱而亡。”
他顿时嗤笑出声,似是笑得不轻,唇角的献血依旧不断的朝外涌,狰狞骇人。
长玥眉头一蹙,转眸观他。
待片刻,他终于是止住了笑声,慢腾而道:“欠了本宫?呵,长玥美人儿这话,说得倒是风凉了些。若今日本宫当真出手伤了慕容佑,甚至仅用丹药救你而不救慕容佑,想必如今,长玥美人儿体力恢复,定要与本宫拼命厮杀了,呵。”
说着,嗓音一挑,语气越发戏谑讽刺,“人生在世,唯独无心无情最好。虚妄煽情之言,不说也罢。本宫如今,的确身子有异,但绝非手脚不可动弹,甚至于,若本宫有心,不必本宫出手,这洞底的毒物,也会代本宫出手。”
“长玥知宫主能耐,是以绝无伤害宫主之意,若是不然,长玥也不会徒手挡我兄长的。再者,人生在世,虽无心无情最好,但有些情义,却非说舍便舍,若是不然,宫主又何必对太子瑢满身仇恨,决意倒其权势?再者,长玥方才之言,也无心煽情,无论宫主是否相信,长玥如今对宫主,并无恶意。”
他冷哼而笑,阴柔戏谑的道:“并无恶意?呵,本宫倒是记得,长玥美人儿一直怨恨本宫利用了你,禁锢了你,是以历来对本宫抵触疏离,怎么,如今又突然变了心思,对本宫并无恶意了?”
长玥心下一沉,一时之间,并未道出话来。
一码归一码,妖异之人的确救了她性命,待大仇得报,她自然可将这条命还给他,但无论如何,这妖异之人终归是利用了她,肆意算计与戏耍了她,往日的种种艰险,也皆历历在目,若说心中毫无半分怨恨,那自是不然。
一时之间,长玥面色微变,凝在他面上的目光也越发复杂。
他笑得越发的邪魅与狰狞,“怎么,不说话了?默认你方才之言,不过是想刻意对本宫示软,勾得本宫同情,从而为你指条明路,助你与你家皇兄逃之夭夭?”
他嗓音戏谑至极,讽然至极,然而语气中的低怒也展露得淋漓尽致。
长玥强行按捺心神,默了片刻,终归是力挽狂澜的道:“宫主几番救长玥性命是真,但算计与戏弄长玥也是真。长玥感激宫主救命之恩,但也不喜宫主算计长玥之事。这般感觉,无疑有些复杂,但也条理分明,尚可理清。是以,无论如何,救命为大,长玥虽抵触宫主,但终归是感激宫主。只要宫主在长玥报仇之前不对长玥任何禁锢与干预,待得长玥大仇得报,长玥自会将这条命还给宫主。”
这话,她说得极为认真。
奈何,他却是并未太过听入耳里,反倒是懒散而道:“救命之恩,再提倒也显得矫情了。既是长玥美人儿将话说道了这层面上,本宫也不妨与你说清楚,如今摆在你面前,就两条路,其一,回去杀了太子瑢,从而与你皇兄一道归顺于本宫;其二,便是继续支持太子瑢,日后你我见面,便如仇敌,那时候,便别怪本宫心狠杀你。”
戏谑的嗓音,缓慢十足,然而语气中的威胁之意却是不减分毫。
长玥眉头一皱,低沉而道:“太子瑢已对宫主示弱,宫主若要对付于他,何须长玥归顺相助。”
他修长的眼角微微一挑,意味深长的道:“看来,你在太子瑢身边呆了这么久,算是白呆了,竟连太子瑢真正的实力与底细都未摸清,如此,凭你与你家皇兄的榆木脑袋,岂能在太子瑢面前捞得半点好处?”
说着,嗓音一挑,“另外,你当真以为,太子瑢会不知本宫灵御宫宫主身份?”
长玥瞳孔骤然而缩,紧然凝他。
他继续道:“一个人,容貌可隐藏,但身材,嗓音,不易隐藏。况且本宫这人,历来不喜太过作假与隐藏,是以若本宫料得不错,当日在大昭之时,太子瑢便已猜出